宋姨娘冷哼一聲:“你倒是嘴快,我隻是讓你去找經驗老道的媽媽,誰讓你去找何常家的了?依她的性格,必定會告訴太太。
屆時,我和二爺的臉面放哪兒?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?真應該讓二爺拿炖兔子的本事來辦了你!”
王善喜家的佞笑地來到宋姨娘身邊,作勢要給她按.摩肩膀,卻不料被她躲了過去。
見宋姨娘是這個态度,王善喜家的輕歎一下,旋即兀自說道。
“我自然知道這事對您和二爺不利,原是不想說的。但今兒遇到了何常家的,她同我說太太那兒要物色幾個漂亮的丫鬟給大爺,還問我姨娘對這事頗有門道。
一來二去,我就着了她的道,将這件事情說了出去。不過臨走前,何常家的又跟我講,這事兒是好事,各自幫襯一把,讓老爺心想事成,還能讓二房和三房的人斷了念想。
無論大爺和二爺哪個誕下長孫,這家底都是咱們大房的,可若他們兩個都……”
她的言外之意,宋姨娘明白了,可明白歸明白,但她心裡就是咽不下這口氣。
宋姨娘語氣發狠地看向王善喜家的。
“好事?你覺得我會信?太太那樣的性子,要是真的願意與我分享,何至于我這麼多年來居住在這裡?
明知老爺對我上心,還故意在我屋内走水時,将我挪到了這個孤僻偏遠的地方!她是我好心,我就是壞心了?
何常家的這麼做,不就是沒有想利用我,全了她家太太的慈母之情嗎?大爺又不會念着我半分好處。要是此事搞砸了,這管閑事的名聲豈不是由我一個人背?!”
語落,她推了王善喜家的一把,徑自走回暖閣,并關上門。
那廂,已到次日卯時,李簪雪和李昀疏來給謝夫人請安的時候,就發覺謝夫人怪怪的,總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着自己,抑或是李昀疏。
在說了一些無聊的話題後,謝夫人重重地放下銀筷。随着一聲“啪嗒”的清脆聲響,屋内的人紛紛望向她。
“簪雪,我近日聽司珩的身子隐有不适,可去請了郎中?”
這話問得很是新巧,最近謝司珩的身子不适,不是國公府内上下皆知的事情嗎?
那日在齊國公的書房前,那些仆從們将謝司珩被打的畫面說得有鼻有眼的。
李簪雪不解地問:“母親說得這是什麼意思?兒媳不太明白。”
這番神情,謝夫人隻當李簪雪是為了謝司珩的顔面挽尊,她和顔悅色地說。
“這事我都知道了。你也不用跟我藏着掖着的,司珩雖有些輕浮,但性格平和,隻要多相處一年半載,他定會知道女兒家的似水柔情。”
李簪雪微微揚眉,對謝夫人雲裡來霧裡去的話,有些摸不着頭腦。
這陣子她趁着棉霧、杏雨等人不注意的時候,研究了一下鄱陽的大緻情況,順便整理了未來可發展的規劃,并沒有留出多餘的精力放在這個後宅之中。
“母親這是何意?我着實不明白。”
看李簪雪揣着明白裝糊塗,謝夫人眉梢輕蹙,略帶不滿道。
“宋姨娘都跟我說了,司珩他……”
話到嘴邊,她才意識到什麼,餘光瞥着侍奉左右的丫鬟,無奈隻好轉移話題,随後注意到李簪雪滿眼疑惑時,方幹巴巴地吐.出幾句來。
“咳……沒什麼事。
司珩從小到大就跟皮猴子似的,頑劣得厲害,沒少被老爺打罵。
這次被老爺打了那麼一通,他竟跟沒事人一樣,隻是在床上休息了片刻,便接着去外面耍,也不知道外面有什麼好的。
你身為司珩的妻子,定要多照顧他,視他身為己身,不可怠慢。”
李簪雪點頭回應着,心裡冒出幾分古怪,她自然察覺出謝夫人的前言不搭後語,能讓謝夫人那麼快改變.态度,大抵是有不利的消息傳出,且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好言語。
思及此處,李簪雪決定待會兒要讓杏雨去查一查。杏雨這人機靈,很會打聽消息,又沒有别的花花腸子,她還是很放心的。
之後,謝夫人就沒有再說什麼,繼續用着早膳。
但越想越覺得不痛快,那種想要将自己知道的八卦告訴所有人的沖動,就這麼輕飄飄地滅掉了,突升一股頗為遺憾的感覺,于是她轉而看向李昀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