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遇清腦袋一團亂麻,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,内心早已慌亂,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她下意識看向照片的另一個主人公——祁星珩。
祁星珩臉上的震驚程度不亞于她,顯然也不知道會有此事的發生。
觀衆席上有眼尖的同學看出來,指着屏幕大喊道:
“圖片上的男生不是我們的一位評委嗎?”
其他同學也認出來,紛紛開口,“對哦,而且還是祁星珩師兄!”
台下觀衆開始對阮遇清指指點點,讨論聲瞬間振聾發聩。
以至于選手席上有位選手激動地站了起來,語氣忿忿不平,義正言辭道:
“選手竟然和評委的關系如此親密,你的特等獎存在水分,我抗議!”
“對啊,這對我們其他選手不公平,我也抗議。”
一位女生站起來,支持剛剛發聲的選手。
她說完後轉身,向各位選手和觀衆發出呼籲。
“同學們,我們能接受自己的水平不夠,但我們決不能縱容不公平的結果!”
其他選手受到兩位先發聲者的鼓舞,也站起來,陸續表态。
“抗議!抗議!抗議!”
抗議聲此起彼落,眼看着局勢愈演愈烈。
阮遇清不禁後退半步,表情有些慌張,明顯沒預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。
此時,作為資深評委的吳老師站起來,試圖控制場上的局面,嚴肅道:
“好了,你們都坐下!鬧哄哄的像什麼樣子!”
他轉頭看向阮遇清,又望向祁星珩。
“你們倆給大家解釋解釋,這是怎麼回事?”
他說完便坐下,把時間留給阮遇清和祁星珩。
祁星珩正準備起身,将責任攬到自己頭上時。
阮遇清餘光中注意到他的動作,立即将麥克風拿至嘴邊,開口解釋。
“我和祁星珩師兄确實認識,但我在比賽當天才知道他是比賽的評委……”
她話還沒說完,便被台下的選手打斷。
“誰信你啊,而且難道你們隻是認識的關系嗎?”
阮遇清頓了頓,看向那位選手。
這次比賽不僅獎金豐厚,而且在業内的認可度很高。
她知道大家都很想争取,因此有些人見到這副場景,不免激動起來。
同時,她也知道,光靠解釋并不能說服他們。
現在的阮遇清已全盤接受了現在發生的狀況,頭腦重回理性冷靜的狀态。
她正了正神色,表情變得泰然,繼續開口。
“我相信師兄不會偏袒熟人,但我說服不了大家。所以……”
阮遇清看向祁星珩,他擔心與自責的神色落入她眼中。
阮遇清相信,他也希望她能擊退台下衆人的懷疑。
因此,阮遇清更堅定了她剛剛的想法。
“我建議将祁星珩師兄的評分剔除掉,重新取其他幾位評委打的分的平均值,再評一次獎。”
她話音一落,全場即陷入安靜,似乎對她的這番話感到尤其意外。
随即台下又響起交流聲,全在讨論阮遇清說的話語。
“阮遇清頭真鐵啊,居然敢這樣說。而且她看起來問心無愧的樣子,可能真是純靠實力的!”
有人反駁道:“什麼啊,說不定她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呢。”
那人又指着屏幕放映的照片。
“你看她和祁星珩師兄那麼親密,祁星珩師兄不私心給她高分才怪!”
“對啊對啊,最讨厭這種靠男人上位的人了!”
祁星珩聽見身後的人對阮遇清的讨論,眉頭緊皺,心仿佛被揪住般。
他想做些什麼,但他的行為很可能會使阮遇清陷入更加被動、不利的局面。
他深深歎了口氣,面容滿是憂愁,随即去做他唯一能做的事情。
祁星珩偏頭找幾位評委,低聲道:
“阮遇清的提議挺好的,就照她說的那樣做吧。”
幾位評委瞧祁星珩不在意自己的所有評分都作廢——這可意味着取消他的評委資格。
他們便點頭答應,“我覺得可以。”
一方面,他們相信他們的愛徒祁星珩不會做出令人失望、不齒的事;
另一方面,他們都親眼看過阮遇清的水面清潔機器人,大家都對她的作品相當滿意。
阮遇清見祁星珩沒有起身解釋的打算,内心不由得松了口氣。
她素來相信說多錯多,畢竟這次風波對她的沖擊最大,就讓她自己來斟酌如何回應吧。
随後,吳老師站起來,說出最終決定。
“大家安靜,評委組決定采納阮遇清同學的建議,以示比賽的公正性。”
他又看向籌辦比賽的工作人員,“評分表帶了嗎?就在現場重新算一遍吧。”
比賽的工作人員立刻回應吳老師,“我們帶了。”
他們在每次在辦頒獎大會時都會帶上評分表,以免碰到不時之需,但其實從未派上用場。
哪想到今年的頒獎大會竟然如此抓馬!
還好他們早有準備……
工作人員拿出文件袋裡的評分表,在全場的見證下,重新計算各位選手的得分。
因為他們人手多,所以結果很快便出來了。
一位工作人員将寫着最終結果的紙拿給吳老師。
全場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張A4紙和吳老師身上。
吳老師明明看到了結果,臉色卻沒有絲毫改變!
“我來宣布最新的獲獎名單,三等獎……”
最新結果中,三等獎保持不變,二等獎和一等獎的獲獎選手被調換了名次。
最後……就剩特等獎了。
究竟阮遇清是直接跌出獲獎名單,還是能繼續捍衛特等獎的名次呢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