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之想了想,給何舟澤撥了個電話。
“我看到熱搜了。抱歉。”
“沒事。”何舟澤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,“不是你的問題,别放心上。”
“……那些言論,你也别放心上。”
喬之想安慰他,卻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,語氣比剛才輕松許多:“我都習以為常了,當然不會放在心上。謝謝關心。”
兩人又雙雙沉默了幾秒。
何舟澤開口道:“這幾天你小心一些,如果有人找上你,你别理他們。遇到麻煩就聯系我。”
“我已經給你帶來大麻煩了,真碰見的話我會報警的。”喬之認真地說。
何舟澤聽見這話,仿佛被逗笑了:“行,報警也行。不過還是别碰上比較好。你腿腳不便,盡量少出門,平時注意傷口。”
喬之見他深陷輿論漩渦卻還不忘關心自己,心裡的愧疚又多了幾分:“我會注意的。這次真的很感激,也很抱歉。我不知道該怎麼補償你。”
何舟澤玩笑道:“不是什麼大事。不過如果真想補償的話,喬老師讓我訛一頓飯吧?”
喬之愣了一愣,以他倆現在風口浪尖的狀态,一起吃飯不等于上趕着給人送新聞嗎?
“……方便嗎?”
何舟澤倒像是早就想好了:“我可以去你家。你們那邊基本都是教職工,應該碰不上什麼人。我聽說留學生廚藝普遍高超,早就想驗證一下了。”
“出去一個留子,回來一個廚子”是坊間廣為流傳的一句調侃。喬之在外五六年,雖談不上廚藝高超,但招待一餐是沒什麼問題的。
于是她應下:“那好吧。你有什麼想吃的嗎?我提前點個外賣,準備一下食材。”
何舟澤随口報了幾個菜名,都是些家常快手菜。
喬之在備忘錄裡記好,和他約了晚飯。
不過下午沒等到飯點,喬之剛準備處理食材開始做飯,何舟澤就提前到了。
她聽見門鈴時還覺得奇怪,生怕是有人因為那條绯聞找上門。待她拄着拐單腳蹦跳到玄關處,一看貓眼——外頭站着的是何舟澤。
喬之拉開門問:“你怎麼提前過來了?”
何舟澤走進來,自然地帶上門:“你的腳剛受傷,我怎麼忍心讓傷員給我做飯。”
“……?”
喬之不明所以,畢竟他下午點菜的時候可是毫不含糊,極其流暢。
何舟澤揚了揚嘴角,露出一副自得的神情:“所以我點的都是些我勉強能拿得出手的菜。”
原來他一開始就準備自己下廚。
這頓答謝的晚飯,現在反而變成了他來照顧傷員。
喬之頓了頓,低聲道:“……哪有這麼要賠償的。”
“喬喬。”何舟澤又不自覺換回了昵稱,“能和你再吃一頓晚飯,我已經……很知足了。”
大概是怕氣氛又冷下去,何舟澤适時停止了話題,轉身就進了廚房。
何舟澤有段時間過得不太順遂,沒錢出去買飯,隻能磕磕絆絆地學會了自己做飯。
他人聰明,學什麼都上手快。因此盡管這些年他已經很少下廚,但這幾個家常菜還是做得又快又好。
沒多久,喬之的面前就整整齊齊擺了三菜一湯。
喬之見何舟澤為自己忙前忙後的樣子,心裡的愧疚感又泛了上來。她接過何舟澤遞來的筷子,看了他好一會兒,盯得對方都準備開口問一句“怎麼了”。
她開口道:“對不起。那天我說的話有些重了。”
時隔多日,她第一次開口提起這件事。
面對有些事情,她總是很容易應激,而他偏偏每次都是那個承受一切情緒的人。
沒想到何舟澤隻是一愣,随即便笑道:“你說得也沒錯,确實是我越線了。”他停了幾秒,又說,“我以後不會了。”
是不會總是出現她左右,還是不會再喜歡她了?
喬之低頭喝了口骨頭湯,但沒敢問,不過這兩者似乎沒什麼差别。
“謝謝你幫我。”喬之這次說的是真心的,“認識你我不後悔。”
何舟澤盛湯的手頓住了,随後又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樣道:“我也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