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楚留香說了什麼,那“天楓十四郎”突然狂笑起來。
聽到天楓十四郎的話,祝向雲忍不住皺眉,饒是她也從未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。
無花臉皮之厚可能是她此生所見第一人。
受任慈一掌不是因為他爹挑釁在先嗎?
祝向雲不由得感歎,無花可真會颠倒是非。
僅僅過了幾息的時間,祝向雲還沉迷于唾罵無花厚顔無恥之中,石梁上的“天楓十四郎”已和楚留香打了起來。
楚留香身子一轉,向後掠去七尺有餘,“天楓十四郎”的銀環像是長了眼睛一般,随着楚留香的身形而移動,連閃了七八次,那銀環突然變了一個樣子,入目之下,竟已全然讓人不知如何避讓。
但聞“铮”的一聲,銀環被擊落在地彈了一瞬,後又飛回“天楓十四郎”手中。
祝向雲站在遠處看得津津有味,趁着這幾人仍沉迷于打鬥之中,她二話不說運着輕功飛上石梁,四周白霧厚若雲層,最好的藏身地點莫過于此,又以極快的身法躍過石梁,在林木掩映之間,看見了三五茅舍。
此時楚留香還在和“天楓十四郎”糾纏,祝向雲做了個大膽的決定。
屋内的人似乎早已察覺到有人上門拜訪,緩緩道:“既已來了,便推門進來吧!”
這聲音溫柔無比,其中飽含了江南水鄉女子的柔情,聽得這樣的語聲,便是差點讓人酥掉半邊身子。
可惜來的人是祝向雲,她不是楚留香那樣的君子,也不是南宮靈和無花那樣的小人,是什麼樣的人在此刻卻是不重要了,她翻身躍進屋内,見到了那位風華絕代的佳人。
在南宮靈的引路下,楚留香随着他來到了一處茅屋前。
如書中寫的那般,南宮靈走到竹籬前,朗聲道:“弟子南宮靈,特來叩問夫人起居安好。”
等了半晌,未見有人回話,南宮靈又喊了一聲,仍不見人回聲。
南宮靈眉頭一皺,臉上布滿了焦急之色。
楚留香也有些詫異,他看了南宮靈一眼,最終還是心中的擔憂勝過禮數,他和南宮靈一同推開竹籬,茅舍外的大門半遮半掩,一股讓人從頭到腳感覺到安靜溫暖的香氣自門隙傳出,院子裡的柏樹上睡着一隻翠鳥,從半支的窗子裡看去,更是悄無聲息。
這份甯靜很是珍貴,二人此刻卻沒有閑心去欣賞這片景色,隻因屋内沒有任何聲響,連呼吸聲都未曾傳出,這是很不妙的感覺。
楚留香推開門,連大氣都不敢喘,一顆心已被提了起來。
一眼望去,隻見一個香案,恍然間楚留香似乎看見了一個長發垂肩的女子跪在香案前的身影。
南宮靈在屋内找了一圈,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,但可以知道的一點是他心情極其糟糕。
楚留香驚呼道:“任夫人——”
香案上放着一個算不上好看的瓷瓶,香爐中還燃着半截香,屋内每樣東西擺放得十分規整,看不出絲毫淩亂之态,也瞧不出絲毫掙紮打鬥的痕迹。
但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?
“楚兄,我已找遍屋内外,均未看見夫人的身影。”
楚留香短暫地閉上眼,而後睜開,環視了一圈,沉吟道:“擄走任夫人的賊人武功恐怕不在你我二人之下,端看屋内的痕迹來說,那人似乎并未有傷人之意,南宮兄不必着急,任夫人暫時還是安全的……”
楚留香勸南宮靈不必着急,他卻像是被人當頭敲了一棒,心裡隻覺又悶又苦,他想不通究竟是何人如此針對他。
僅有的線索如今卻在這裡斷了,就像是被放飛的風筝,突然被人砍斷了線,連任何痕迹都未曾留下。
不,任何事情都不是完美的,一定還有别的線索。
被褥整齊的疊放在床上,衣櫥裡的衣服也整齊地疊放在一起,梳妝台上更是幹幹淨淨……
楚留香靜下心來,仔細在屋内找了一圈,他希望任夫人能留下什麼也好,哪怕隻是些微不足道的暗示,最終他還是在香案的蒲團處發現了不同。
是迷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