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真的好慘。
想媽媽了。
媽媽要是知道她這麼慘,肯定心疼得掉眼淚。
媽寶女受不了了。
龍湘用雪抹了抹臉才把眼淚抹掉。
門就在前面,一步之遙,最後還是摔了,太氣人了。
她咬牙撐起身子,帶着背上的北庭雪一點點往前爬。
她一手朝前推開門,一手抓緊了北庭雪環着她脖頸的手臂,用盡力氣往前爬,一點點爬進了屋子裡。
“……終于。”
擡腳踹上身後的門,将風雪隔絕在外,龍湘二話不說把背上的人推到地上去,自己也翻身躺下來瘋狂喘息。
眼睛看東西都花了,她怕不是也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。
難怪北庭的人大雪都不出門,這雪好煞人。
不過她剛剛推開北庭雪之後是不是聽見什麼聲音了?
好像是人後腦勺重重落地的聲音。
卧槽。
龍湘趕緊爬起來,托起男主神冠長發的沉重腦殼,仔細撫摸他的後腦勺。
多堅硬健康的後腦勺,沒出血也沒起包,好好好。
龍湘松了口氣,真怕這玻璃人死在自己一個不注意之下。
目光移到他的正面,進了屋,屋裡自動隔絕外面的風寒,他們兩人臉色都好了不少。
但龍湘腿腳還是不利索,要她現在把他擡上床那太勉強人了,而且她這裡很小,就一張床,他睡了她睡哪兒啊?
龍湘現在又餓又累,隻想自己休息。
她非常真誠地站起身,擡腳将男主的身體往旁邊踢了踢,正要飛撲上床,仿佛看到他眼睫動了動?
嗯?醒了?
不會吧!
看了看自己的罪惡之腳,龍湘趕緊彎腰确定他的情況。
睫毛濃密纖長,叫人嫉妒,除此之外并無異動。
沒醒。
錯覺。
龍湘放下心來,三兩步撲到床上,趴在那裡一動不想動了。
過了不知多久,她再次坐了起來,使勁捶着胸口。
“你怎麼就不能沒良心一點兒呢。”
所謂救人救到底,送佛送到西。
龍湘拉着臉,表情難看地下了床。
她回到北庭雪身邊,拖着他的上半身,沒好氣地将人粗魯地往床上拉。
整個過程她心情都不好,比較放飛自我,完全把北庭雪當個等身比例的人偶,又拉又拽,也又摸又抱。
好在他沒靈力,衣袍上的符文不亮,不然她背他都背不回來,更别說弄上床了。
想讓他躺在床上而不是趴着,那就得讓他翻過身來面朝她。
龍湘将人調整姿勢,讓他和自己面對面,用擁抱的姿勢緩緩将他往床上放。
他身體無力地全倚靠在她身上,和她“擁抱”得太徹底了一點,兩人胸膛緊緊貼在一起,他倒是沒什麼,男人嘛,可是龍湘——
無所謂!統統無所謂!
她大大方方地将人這麼送到床上,搞定一切的時候,自己和他的衣裳都亂得不成樣子。
她看了看北庭雪的外袍,上面符文熄滅,也沒染上髒污,果然法衣就是比她的普通衣裳好。
龍湘轉過身去,後面的人昏迷不醒,她也沒什麼需要避諱的,就直接站在床邊将大袖衫脫掉,順便把靴子也踢掉。
都濕透了,再穿下去,就算有靈根了也非得生病不可。
她還不會修煉,甚至沒有引氣入體呢,隻是稍微比真正的凡人強壯那麼一丢丢。
脫掉靴子的時候襪子也直接脫了,龍湘光着腳轉過身來,内裡中衣也濕了,她順手開始解中衣的衣帶,目光所及之處,好像看到北庭雪皺起了眉。
皺眉?做夢了嗎?
龍湘解了一條衣帶,湊近他一些,輕輕拍了拍他的心口。
“沒事,不會讓你死的,安心睡吧。”
溫熱的手落在心口,鼻息間滿是女子馨香,北庭雪聽力敏銳到可以清晰判斷出她在脫衣服。
一件又一件衣裳落地,北庭雪此刻哪怕想表明自己醒着也不可以了。
事情變得棘手起來,他聽見了钗環扔在桌案上的聲音,腰帶,玉佩丢在地上的聲音,女子舒展身體發出劫後餘生的歎息,無需懷疑,她現在肯定不着寸縷。
即便有,最多一件小衣。
龍湘确實隻穿了綢褲和小衣。
這才哪到哪,在現代更清涼的她也穿過,還到處走呢。
去衣櫃裡翻了翻,沒有多餘換洗的,除了北庭春給的這套衣裳,她就隻有嫁衣了。
龍湘沒多煩惱就把嫁衣給穿回來。
越舟那麼小氣,給她的嫁衣樸素簡單,除了是紅色外,款式幾乎和日常的沒什麼區别,現在穿來也就沒那麼奇怪。
做完這些,龍湘散着長發回到床榻邊,盯着北庭雪看了一會兒,開始扒他的外衫。
那金漆符文的衣裳看得人煩躁,還是扒了安心!